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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ERU00 528.jpg  PERU00 531.jpg    

「妳以後要當醫生的,這輩子至少要吃過一次蟲吧!」

雖然不知道當醫生跟吃蟲有啥關係,

但被他這一激,而且又想到:

我什麼都做了,怎能敗在一隻小蟲身上,

於是我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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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版刊於新生報: http://61.222.185.194/?FID=27&CID=150076)

(看這篇前,建議先閱讀:亞馬遜叢林奇談 人物介紹:流浪者,野獸派導遊等等)

 

成堆的黑色雨鞋在外頭木板上曬太陽,沾在上頭的泥巴乾裂後散落一地。

我腳才伸進鞋裡就差點熟著出來,燙燙燙!

待鞋涼了,我試走幾步,發現剛跌倒的傷口剛好位在鞋腿交界處,趕緊貼上透氣膠帶。

集合時,所有人都瞪著我:

「妳要穿短褲進叢林?妳瘋了嗎?」

我豁達說:

「我們國家也有很多蚊子,我習慣了。而且我有擦防蚊液,沒事的。」

 

   三天後,我帶著滿腳紅豆冰回台灣,兩腿皮膚找不到一平方公分是平坦的;

無論風吹過、微血管流過,都能誘發它們奇癢難耐。

還好經過海關檢疫處,沒有因為疑患瘧疾被扣押。  

      peru last 089.jpg peru last 090.jpg  

 

 

 這座叢林是低雨林,算不上那種暗無天日的叢林,

乍看根本和台灣的森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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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差別卻很致命。

這裡蚊子不僅肥壯,嗓門像戰鬥機般奇大無比,

 咬人就算了,還不停在耳邊鬼吼,

手得在耳朵旁揮不停,才能聽見艾瑞克在說啥:

「現在是乾季,蚊子很少!如果是雨季,你手往空中一揮,會像打到人一樣。」

這是我聽過最簡潔但最恐怖的譬喻。

 

PERU00 674.jpg眼皮也中標

    

 

PERU00 546.jpg根長在地面上,會走路的樹

   

     艾瑞克在前領路,卻不時突然停下,逕自做一些奇怪的舉動,

大家在旁挫著等,不知他在變啥把戲。

 

PERU00 524.jpg白蟻很溫和,不會咬人,想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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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上白蟻搓一搓(搓爛),會有特殊的香氣,是天然的防蚊液 (但我沒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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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ERU00 543.jpg會儲水的樹幹

PERU00 542.jpg在叢林迷路的人可靠此救命 

PERU00 554.jpg叢林蜈蚣

 PERU00 555.jpg  

 

 

這回,他在地上找到一些果莢,舉起斧頭用力剖開,

他大概在找裡頭的果實吧。

果殼飛濺,眾人緊閉眼皮怕中鏢;

 他拾起被剖開的果莢,搖搖頭「嘖」一聲,又撿起另一個果莢繼續剖。

 

剖到第四個,他終於微笑,用指頭挑起一丸白白的東西:

「這個非常美味。」

「等一下,那是蟲欸!」我看到蠕蟲肥肥的短腿,

 

PERU00 531.jpg  

 

「味道像椰奶,妳們要不要試?」說罷立刻丟進嘴裡嚼一嚼,股嚕一聲吞下。

他又找到一隻,艾蜜莉像接過巧克力一樣毫不猶豫嚼進嘴哩,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嗯,不錯,很香濃。」

中年紳士拱我說:「妳以後要當醫生的,這輩子至少要吃過一次蟲吧!」

雖然不知道當醫生跟吃蟲有啥關係,但被他這一激,而且又想到:

我什麼都做了,怎能敗在一隻小蟲身上,

於是我也吃了。

 

 PERU00 532.jpg

 

   紳士感覺對我有點抱歉,問我覺得怎樣,我說:

「我努力想那是水果。咬到它頭的時候脆脆的,就當作是咬到芭樂籽吧。」

其實我有點頭重腳輕,接著一股反胃,

還好,接下來沿路有一堆怪植物:

比大蒜還嗆辣的樹皮、能癒合傷口的苦澀汁液…

我全嚼進嘴吞下吐,才把喉中那股「蟲蟲的香濃」沖淡。

 

PERU00 528.jpg嗆辣樹皮 

PERU00 535.jpg療傷樹汁 

PERU00 536.jpg顏色像血  

 

     真正的叢林可不像城市叢林,真的不能自己亂闖

連我都這樣說了,你就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

艾瑞克每次考我們:「回去的路是哪個方向?」

每個人都篤定地指向不同方向,

但全是錯的。

 

PERU00 556.jpg雨季時水位有這麼高

 

艾瑞克一有空就在艾蜜莉耳邊喃喃細語,

我聽到他拿那株有避孕功效的植物開玩笑;

他採下果子第一個給她吃(包括蠕蟲),

爬樹、搭船時只扶她(我得自己避開流沙和激流),

 

而那對情侶互相扶持,

 我雖能自立根生,但這時不免有點去死去死的感慨。

 

PERU00 517.jpg  

 

還有個小插曲。

這時艾瑞克又自顧自地爬上樹,抓起一根藤蔓,躍下樹大喊:「喔咿喔咿」學泰山在叢林間擺盪,

接著他扶愛蜜莉爬上樹,

她盪完好險藤蔓沒斷,換我自己費力地爬上樹去盪;

輪到情侶檔那位秘魯女生,

但她一躍而下馬上「砰」一聲悶響,整個人摔趴在泥土上。

所有人圍上去,她扭著臉被紳士扶起來,額頭到嘴角全是土,

還好沒腦震盪,艾瑞克好像嚇到了,後來一路沉默,直接回木屋。

我傷口上的透氣膠帶被汗濕透,角已翹起來一邊,乾脆撕掉。

 

 PERU00 559.jpg  

 

 

     回到木屋,天色漸暗,我記得行程裡有含「亞馬遜河的日落」。我問艾瑞克:

「我們等一下會去看夕陽嗎?」

「現在太晚了,來不及了。」

「我有點難過…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是唯一一次機會…」

「我知道阿。」你真該親眼看看那嘴臉,

我真的有點想哭。

 

   晚上我們夜遊叢林。

樹梢上繁星點點,叢林內也繁星點點:是螢火蟲。

我想:「如果大家把手電筒關掉,停下腳步,體驗叢林的萬籟和黑暗,一定很難忘。」

但我若提議,艾瑞克一定會說:「這主意不好。」

因為他一心只想快回木屋和艾蜜莉共享黑暗。

我一直聽到艾瑞克問她:「所以妳等一下直接來我房間?」

 

艾瑞克不時抓一隻毛蜘蛛或蠍子、蜈蚣往自己臉上爬,大家敬畏地看,

接著他會問:

 「有人想試試嗎?」

我真懷疑有沒有聽錯,但我也從沒說不。

 

  PERU00 580.jpg   PERU00 588.jpg PERU00 586.jpgPERU00 587.jpg毛蜘蛛PERU00 604.jpgPERU00 602.jpg牛蛙   

 

   回台灣,Chantel聽完這些與蟲蟲的接觸,瞪大眼說:

「牠們真的有毒耶!雖然沒事不會主動攻擊人,但被咬到真的會沒命!」

「那他怎麼敢讓我這樣玩?」

「妳也知道…中南美比較沒有『要對客人負責』的觀念。」

 

 PERU00 572.jpg毒蠍

 

   回到小木屋,遠遠便看到一支支蠟燭,從入口木梯一路延伸到餐廳裡,黃澄澄地搖曳。

遠看很浪漫,近看發現成群小蟲在燭火邊閒晃,很多已被蠟油燙死,陳屍燭檯。

 

PERU00 608.jpgPERU00 609.jpg蟲蟲墳場   

 

艾瑞克宣布明天九點集合(代表沒有要看日出,因為他和艾蜜莉會比較晚睡早上起不來),

我們將完全錯過叢林最精采的時段à早晨。

 

晚上斷電,燭火熄滅,我被濃稠的黑暗吞沒。

果然,艾蜜莉今晚沒回來。她本和我睡同一間小木屋。

我蜷在蚊帳裡,聽萬籟歌唱。

 

雖然剩兩天就要回台灣了,但這裡的景色讓我想起台灣,

雖不是第一次想家,

卻是我這趟旅行中,第一次覺得孤獨。

之前總被身邊的人關心呵護,樂不思蜀,

一個人時,我也能自己找樂子。

但現在受困叢林,不能亂晃,手機又收訊零格。

我掀開蚊帳,坐在小木屋前,聽蟲子歌唱,看著點點繁星。

 

 

    隔天我自己起了大早,步入藍色的清晨,

遙想此時此刻,某處大河面上,壯觀的日出如火球。

 

鳥兒清晨最活躍,我走下木台去河邊,各種鳥飛越河面,發出千百種怪叫,

在空中、樹稍、林深處、河道殘枝上,

 

 PERU00 616.jpg清晨鳥兒最活躍  

 

有隻中氣十足,不斷發出像在水中打嗝的巨響。

 

PERU00 613.jpg小屋前,釣鐘形的鳥巢

 

撐到八點,餐廳開了,空氣已被陽光染成黃色。

兩位流浪者和情侶陸續走出小屋,

我說:「昨天艾蜜莉應該是跑去跟艾瑞克睡了。」

沒人驚訝。

 

直到八點五十他倆終於出現,一副宿醉樣。

艾蜜莉自己解釋道,昨天艾瑞克邀她去吸那種會產生幻覺的藥草,

「就像大麻,沒什麼特別的。結果我實在太累啦!醒來發現已經早上了!」

「我還以為你們睡在一起了。」

「噢!」

難得這麼口無遮攔,挺爽的。

 

 

 

 

 

今天的行程是在亞馬遜河裡游泳,

河裡不但有粉紅海豚,還有食人魚,

而且我沒帶泳衣。

不過Never say never,走著瞧!

(下回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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