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著下鋪散亂的行李問:「這位是男生還女生?」
畢竟要共睡一房,得有個心理準備。
老闆娘一臉神秘,咬耳朵道:
「是男生,而且是個Gay。」
---------------------------------------------------------------------------
(看這篇前,請先看上集沙漠中的神祕巨線&神秘巧遇的開端)
儘管納斯卡線名震天下,
納斯卡城卻沒雞犬升天,仍是醜房子和塵土飛揚的街道。
我已經把它拍得很稱頭了,感覺還頗街頭藝術,其實不然
千年墓穴在三十公里外的沙漠裡,我和計程車司機殺價殺了半小時,
「七百塊是極限了,妳不知道往墓穴的路況多差!不然妳去問旅行社,就知道行情是多少。」
「好!我這就去問。」
不一會兒,我邊搖頭邊踏出旅行社,說:
「我瘋了才會付你七百塊,旅行社說他們車資加導遊才三百!」
司機被唬住了,態度軟化:「怎麼可能…不然五百?」
我邁開步伐作勢走遠,兩眼直視正前方:「四百,沒得商量。」
成交!
小棚架裡頭都是千年古墓+木乃伊
司機放我下車,沒導遊只好自己晃
結束後回到主廣場,又自己走到城市邊緣的博物館。
小學剛放學,男生看到我就大叫「I love you!」
別太認真,因為這可能是他們唯一會的一句英文
看似祥和寧靜,其實熱到我眼冒金星
博物館獨我一人造訪,
請按鈴進入 納斯卡文化的陶器 自拍魔人再現 拉長的頭骨(代表美)
古文明時期的水渠貫穿庭院,水和時光都依然潺潺流洩。
在沙漠裡穿長袖衛生衣的白痴XD
到市場買了一顆外型怪異的水果,
打開一看,
「這不就是百香果嘛!」
沒湯匙,只好伸長舌頭舔乾淨。
搭上駛往伊卡的巴士,
伊卡,祕魯中部沙漠省城
有個豐腴女人硬要擠我隔壁,只好把行囊都堆到自己腿上。
下午兩點,烈日穿過髒汙的窗戶射進車內,汗臭在溫室裡蒸騰。
車還沒開,大夥兒就急得踱地板、搥窗戶,叫司機快放電影。
小販挑著擔子上車,叫賣巧克力、起士玉米和三明治,
我旁邊的壯女士很捧場,三樣全包。
當我穿著長袖棉衣、牛仔褲燙到可以烤鐵板燒、昏沉搖晃翻白眼時,
壯女士正愉悅地大嚼巧克力,手機開擴音,與全車分享雜音舞曲。
坐位已滿,但乘客繼續上車,直到走道也塞滿;
小電視裡,被鞭打的演員像殺豬般嘶叫,
站票乘客像在擠演唱會般伸長脖子,不時哄堂大笑。
抵達伊卡已然黃昏。
伊卡城市規模雖較納斯卡大得多,但依然是劣質房屋和塵土飛揚的街道。
但也許是黃昏的夕陽,加上點綴在城市間的沙丘,讓伊卡蘊藏低調害羞的浪漫,大勝納斯卡。
伊卡的沙粒柔細,巨型沙丘在城市各處落腳,像是用電腦從別處剪下貼上一樣突兀。
若沙丘被風吹移,底下房子不就被活埋了嗎?
但好像沒人操心「走沙」這件事。
一提到伊卡,所有酒精成癮的人類都會瞬間眼睛發亮、搓手紮嘴地說:
「妳一定要去品酒!」
因為伊卡的特產就是…皮斯科酸酒!
這一路走來不知道喝了多少Pisco sour
到了皮斯科酒莊,
嚮導說每年葡萄收成時,
全國各省的選美冠軍會來此參加狂歡祭典,光著腳丫在葡萄池裡跳舞,
目的是踩爛果肉。
誰跳得最美,就當選為今年酸酒女王。
「所以只有美女能踩葡萄囉?」
「當然,妳明年也來報名參加吧!」油嘴滑舌的小子。
我想就算是阿公踩的,他們也得裝作是美女踩的吧,不然銷路不好。
純的皮斯科酒是蒸餾酒,酒精濃度極高。
加了碎冰、蛋白泡泡和檸檬汁調味,才成為最受歡迎的皮斯科酸酒。
在實驗室裡常用酒精膏消毒,我們總是邊擦玻璃邊說:
「這聞起來根本就是皮斯科酸酒,該party了!」
我忍痛放棄買酒,只買了盒巧克力意思一下,因為後面還有行程,扛酒瓶到處跑簡直是自虐。
我若知道兩小時後即將破產,就不會買這盒巧克力了。
華卡奇納坐落伊卡邊緣,是個沙丘圍繞的綠洲小湖,
棕梠樹和吊床為之鑲上邊框。
小巧溫馨的旅館和餐廳濱湖而蓋,十分鐘就能把整個小鎮逛透。
下車時,夕陽正用一抹暗橙色的餘暉畫上白日的休止符。
司機堅持要幫我介紹民宿,
我進了一間以泳池party聞名的客棧,可惜老闆是個豬哥。
我繼續物色,司機仍緊跟著,汲汲營營地介紹旅館。
走進一間溫馨小旅社,
老闆娘是個健壯的年輕媽媽,四個天使般的小孩像無尾熊一樣巴在她身上。
「我可以先看看房間嗎?」
「當然當然!」
很多年輕背包客進出,都跟老闆娘擊掌拍肩、稱兄道弟。
司機在門口探頭探腦,老闆娘一臉嫌惡道:
「那些司機很討厭,拉客人來就想討小費,我死都不會鳥他!」
她打開一扇門,
一張上下鋪的床幾乎占滿整個房間,剩一條能卡住胖子的窄道,通往沒有門的浴室。
但它溫暖又乾淨,我很滿意。
我指著下鋪散亂的行李問:
「這位是男生還女生?」
畢竟要共睡一房,得有個心理準備。
老闆娘一臉神秘,咬耳朵道:
「是男生,而且是個Gay。」
但音量大到連門口司機都聽得到。
我想:
「這裡真是自由的國度,每個房客都跟老闆娘交心了!還是…她只是為了讓我放心,才硬說他是Gay?」
然後說:「wow。妳怎麼知道他是Gay?」
「看起來就像啊!」她對自己的判斷極有自信。
好吧,如果真的有危險再向老闆娘求救,反正她看起來很罩。
回到櫃台辦Check in,
老闆娘硬是把司機當空氣人,
沒拿到小費,司機帶著一張屎臉離開。
這時身後大門被推開,老闆娘熱情招呼:
「嘿you!你回來啦!」接著低聲對我說:「就是他就是他。」
一回頭,我和那位「Gay」都嚇得跳起來,驚叫:
「是你!」
<下集待續>:
留言列表